话匣子小姐和沉默先生

第一章 图书馆的“意外”邻座。九月的风裹着桂花香溜进青藤大学的图书馆，

把麻月菊额前的碎发吹得晃了晃。她刚把《现当代文学》摊在桌上，

就对着扉页上“郁达夫”三个字自顾自开了腔：“你说郁达夫写《沉沦》的时候，

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对着书本就想唠两句？”话音刚落，

旁边的椅子“吱呀”一声被拉开。麻月菊转头，撞进一双沉静的眼睛里。

男生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背着旧旧的黑色双肩包，手里攥着本《高等数学》，

坐下时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空气。他把书放在桌上，指尖在封面轻轻敲了敲，没说话，

只是从笔袋里拿出一支黑色水笔，翻开书就开始演算。麻月菊的话匣子总像装了弹簧，

见有人坐旁边，忍不住又开口：“同学，你也来赶作业啊？我叫麻月菊，小名月月，

中文系的。你看这图书馆人真多，还好我早来了十分钟，

不然连座儿都没了……”她语速轻快，像蹦跳的音符，可旁边的人只是微微侧了侧头，

笔下的公式依旧写得工整，没接一句话。麻月菊也不尴尬，

自顾自把书包里的零食袋、保温杯一一摆好，继续碎碎念：“我妈总说我话多，

像个没关紧的话匣子，可我觉得说话多有意思啊，能把心里的想法都倒出来，

还能知道别人的事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哪个系的？”男生终于停下笔，抬起头看她。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开口时声音低沉，

像浸了凉水的棉线：“麻礼海，数学系。”说完，又低下头去写题，

仿佛刚才那五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语言。“麻礼海？”麻月菊眼睛一亮，“咱们都姓麻！

好巧啊！我小名叫月月，那我叫你什么好呢？礼海同学？

还是……”她盯着男生认真演算的侧脸，忽然想起家里鱼缸里那条总安静游着的鱼，“海子？

你看你安安静静的，像我家鱼缸里的海子，就叫你海子吧！”麻礼海的笔尖顿了顿，

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点。他没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接下来的一下午，图书馆里只剩下翻书声和麻月菊偶尔的碎碎念。

她会指着窗外飞过的鸽子说“你看那鸽子胖得都快飞不动了”，

会对着不懂的文言文皱眉“这句‘逝者如斯夫’到底有多少层意思啊”，

甚至会分享自己早上吃的包子“食堂的肉包今天馅儿特别足，下次我带你去尝尝”。

麻礼海始终话少，却会在她念到文言文时，

悄悄把自己的《古代汉语词典》往她那边推了推；在她抱怨鸽子时，

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在她说包子时，笔下的公式停顿了半秒，然后在草稿纸的角落，

轻轻写了个“肉包”。傍晚闭馆铃响时，麻月菊收拾东西的动作快得像只小松鼠。

她把书塞进书包，转头对麻礼海笑：“海子，明天咱们还坐这儿好不好？我带肉包给你吃！

”麻礼海正在把笔装进笔袋，闻言抬头，看着她眼里的光，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

走出图书馆时，桂花香更浓了。麻月菊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喊他：“海子，

你走快点呀！”麻礼海跟在后面，脚步不快不慢，看着她的背影被夕阳染成暖金色，

手里的《高等数学》封面，还留着刚才被她无意碰到时的温度。

第二章 操场边的“专属”听众自那以后，图书馆的那个靠窗座位，

成了麻月菊和麻礼海的“固定据点”。每天早上，麻月菊都会带着两个肉包准时出现，

一个自己吃，一个塞给麻礼海；下午闭馆后，她会拉着麻礼海去操场散步，

把一天里的新鲜事都讲给他听。“海子，今天我们老师讲《红楼梦》，

说林黛玉是‘心较比干多一窍’，你说她要是话多一点，会不会就没那么多烦心事了？

”麻月菊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晃着两条腿，手里拿着一根快要吃完的冰棍。

麻礼海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她刚塞给他的橘子，正慢慢剥着。

他把剥好的橘子分成一瓣一瓣，放在手心，递到她面前：“话多话少，和开心没关系。

”这是麻礼海第一次主动和她聊起话题相关的内容，麻月菊眼睛一亮，

凑过去拿起一瓣橘子塞进嘴里：“那你觉得，什么和开心有关系？

”麻礼海看着她嘴角沾到的橘子汁，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帮她擦了擦：“做喜欢的事，

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麻月菊的脸颊瞬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别过头，

假装看操场上跑步的人，声音小了许多：“那……你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麻礼海没说话，

只是把手里剩下的橘子瓣都塞到她手里，然后轻轻“嗯”了一声。那声“嗯”很轻，

却像一颗小石子，在麻月菊的心湖里漾开了圈圈涟漪。从那天起，

麻月菊的话匣子似乎更“有方向”了。她会给麻礼海讲中文系的趣事，

比如哪个同学背书时把“床前明月光”说成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的邻居”；会给他讲自己看的小说，把男女主角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出来，

讲到感人处还会眼眶发红；甚至会给他讲自己小时候的糗事，

说自己五岁时把妈妈的口红当成蜡笔，在墙上画了满墙的“小花朵”。

麻礼海始终是最好的听众。他不会打断她，只会在她讲得口干舌燥时，

递上一瓶温水；在她讲到糗事哈哈大笑时，跟着露出浅浅的笑；在她讲到感人处眼眶发红时，

默默递上纸巾。有时候，麻月菊会突然停下来问他：“海子，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你会不会觉得烦？”每次这时，麻礼海都会认真地看着她，摇着头说：“不会。你的声音，

很好听。”有一次，中文系举办诗歌朗诵比赛，麻月菊报名参加了。比赛前一天，

她拉着麻礼海在操场的看台上排练。她站在看台的台阶上，手里拿着稿子，

声音有些紧张：“海子，我有点害怕，要是忘词了怎么办？

要是大家觉得我朗诵得不好怎么办？”麻礼海站在她面前，目光坚定：“别怕，你很棒。

就算忘词了，也没关系，我在下面听着。”比赛当天，麻月菊站在舞台上，

看到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手心都出汗了。可当她看到坐在第一排的麻礼海时，

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拿着她昨天塞给他的小旗子，正看着她，

眼里满是鼓励。麻月菊深吸一口气，开始朗诵。她的声音清亮，带着感情，

把诗歌里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朗诵结束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她走下台，

第一时间冲到麻礼海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海子，我做到了！”麻礼海笑着点点头，

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向日葵，递给她：“奖励你的。”那支向日葵开得正好，花瓣金黄，

像小太阳一样。麻月菊接过向日葵，心里暖暖的，比拿到比赛一等奖还开心。

第三章 雪天里的“温暖”同行十一月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清晨，

麻月菊推开宿舍门，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兴奋地跳了起来。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麻礼海发消息：“海子！下雪了！我们去操场堆雪人好不好？”没过多久，

麻礼海回复：“好，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麻月菊飞快地穿上厚厚的羽绒服，

戴上围巾和手套，拎着两个肉包就跑了出去。图书馆门口，麻礼海已经在等她了。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手里拿着一把伞，看到她跑过来，

连忙把伞撑开，遮在她头上。“慢点跑，别摔了。”麻礼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麻月菊笑着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兴奋嘛！你看这雪多厚，堆雪人肯定特别好玩！

”两人走到操场，麻月菊立刻蹲下身，开始滚雪球。她的手套很快就沾满了雪，

冰凉的雪水渗进手套里，可她一点都不在意。麻礼海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皱了皱眉，

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递给她：“戴上我的，你的湿了。”“那你怎么办？

”麻月菊看着他的手，已经冻得有些发红了。“我没事，男生不怕冷。”麻礼海说着，

把她的湿手套拿过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开始帮她滚雪球。麻礼海的手很大，

滚雪球的速度比麻月菊快多了。不一会儿，一个大大的雪球就滚好了，

作为雪人的身体；又滚了一个小一点的雪球，作为雪人的头。麻月菊负责给雪人装饰，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黑色的纽扣，

作为雪人的眼睛；用一根胡萝卜作为雪人的鼻子；还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

围在雪人的脖子上。“完成啦！”麻月菊看着自己和麻礼海一起堆好的雪人，开心地拍手。

雪人戴着她的粉色围巾，歪着头，看起来憨态可掬。麻礼海看着她开心的样子，

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雪人和麻月菊，按下了快门。照片里，

麻月菊笑得眼睛弯弯，雪人站在她旁边，背景是白茫茫的操场，温暖又美好。堆完雪人，

两人又在操场上打雪仗。麻月菊趁麻礼海不注意，抓了一把雪，揉成雪球，砸在他的背上。

麻礼海愣了一下，然后也抓了一把雪，轻轻砸在她的胳膊上。两人在雪地里追逐打闹，

笑声传遍了整个操场。玩累了，两人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休息。麻月菊靠在麻礼海的肩膀上，

看着飘落的雪花，轻声说：“海子，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真开心。

”麻礼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后每年下雪，我都陪你堆雪人、打雪仗。

”麻月菊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真的吗？”麻礼海认真地点点头：“真的。

”那天晚上，麻月菊收到了麻礼海发来的照片，就是白天在操场拍的那张。照片下面，

还有一行字：“我的月月，和我们的雪人。”麻月菊看着照片，嘴角忍不住上扬，

把照片设置成了手机壁纸。雪一直下到了晚上，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走路很不方便。

晚自习结束后，麻礼海送麻月菊回宿舍。他走在她的左边，把伞大部分都遮在她的头上，

自己的肩膀却湿了一大片。路上很滑，麻月菊走得小心翼翼，麻礼海见状，伸出手，

牵住了她的手。麻月菊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手包裹着，瞬间就不觉得冷了。

她抬头看着麻礼海的侧脸，路灯的光洒在他的脸上，柔和又好看。

她心里暗暗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和他走下去，该多好啊。到了宿舍楼下，麻礼海松开她的手，

从口袋里拿出她的湿手套，递给她：“手套晾干了，下次别再弄湿了。”麻月菊接过手套，

点点头：“知道啦，谢谢你，海子。”“快上去吧，外面冷。”麻礼海说。

麻月菊转身走进宿舍大楼，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麻礼海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见她回头，挥了挥手。麻月菊笑着挥了挥手，转身跑上了楼梯。

第四章 毕业季的“约定”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毕业季。

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学士服拍照的毕业生，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气息。